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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節晚修,剛過了十點沒多久。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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渠的接口上。

一切準備就緒,準備念咒召喚河伯出來!

你這個水鬼不出來,也行,那我就叫人把你從河裏捅出來!

我咒語還沒念,河水就有了變化,跟漲潮一般,源源不斷的河水緩緩漫上沙灘。

心知水鬼是被我逼急了!

伸手要拿符紙的時候,觸摸到了一個東西。

“就先拿這個水鬼開開葷吧!”我狡黠一笑,從白布袋內取出了烏木金鉤。

當河水將我逼到竹林邊緣的時候,自己就尷尬了,前有狼後有虎!

“破!”

我一怔,又是那個聲音!

這話音一落,前頭的河水裏猛地飛出四五個渾身濕淋淋的怪物出來。

“就試試看這武器怎麽樣吧!”我咬牙,將烏木金鉤甩了出去。

先是鉤住其中一個怪物的頭部,看那有點像人性的怪物,那部位估計就是頭部。

左掃右蕩,其餘三四個被烏木金鉤上方一點的小金鉤給鉤裂開了身子,那怪物全身都掛著青黑色的長草,跟海帶類似,但又不像海帶,因為海帶是光滑的一面,而這水草是一簇簇的卷葉,跟狐貍的尾巴差不多,然而,這水草被烏木金鉤一扯,裏面就顯露出了人體的皮膚,浮腫,白花花的。

再用烏木金鉤一掃,那皮膚頓時就開了一道口子,就像一個個水泡被我捅破了似的,紫紅色的液體從那口子流了出來。

我看著有點反胃,可現在容不得我的胃任性,只能死忍著!

接二連三地,幹掉一批,又來一批,貌似這河裏有著數不清的水怪!可是我的右肩都已經開始發酸了!

這種體力戰,怎麽地,我最多撐一段時間,一旦體力到了下限,我絕對難逃一死。

因此我一邊應付著,一邊腦子飛快地旋轉著,必須要想出一個法子來。

敵人數量多,其實用撒豆成兵和剪紙成靈就最好不過了,但是黃豆掉進水裏,紅紙濕了水,道術就使不出來!

招魂幡和風符那些更是不可以,這些只是小嘍啰,真正厲害的都沒出來,我要是先把自己的力量耗盡,那不就應了水鬼的願了?

那該怎麽辦?我看這烏木金鉤的威力還沒桃木劍來的厲害,難不成是我不懂怎麽使用它?

“爆!”

“嘭!嘭!嘭!......”

一樣的手法!究竟是誰?

趁著有人暫時給我擋著水怪,我收回烏木金鉤,喘了幾口氣,左右察看。

“你的力量不夠,配不上那烏木金鉤!”

這回聽仔細了,是低沈的男性聲音!

這時,竹林裏踏出一個身穿黑衣的人。

我一閃詫異:“是你!”

“我先替你應付著,你想辦法提升自己的能力!”他的話一出,身子就騰飛起來。

河水中的水怪不再是四五個飛出,而是十幾個!團團將那黑衣人給包圍著!

我擔憂地望了一眼,不過旋即凝視著烏木金鉤。

現在先不論這個黑衣人的來歷,眼下最重要的是,我必須提高實力,不然這烏木金鉤在我這裏也是毫無用武之地!至於提高驅魔能力,目前為止,我能知道的方法,就只有一個,那就是煉化怨氣珠!

宮玫一直沒出現,血玉也就還在我的脖子上掛著。

上回沈一那件事還留著兩顆怨氣珠,還有一顆女鬼的純黑怨氣珠,一共三顆,如果怨氣珠真如我之前所設想的那樣,怨氣等級的大小用怨氣珠的顏色來區分的話,指不定女鬼的這顆會給我的能力提升很多。

事不宜遲,先把烏木金鉤放進白布袋內,再取出三顆怨氣珠。

第一次煉化,是宮玫替我弄的,後來都是怨氣自動被吸進去的,那我該怎麽煉化呢?

“吾心所向,非魔非妖,至純而化,聚精會元,以爾怨念,渡吾驅魔,魔性本善,滅之化懟,阿尼陀佛,鸞鳳合鳴,今在恒久,君生吾生,君死吾死,鳳兮梧桐,卻念凈根。”

這段話不停地在我的耳際重覆播放。

我愕然地四處張望:“怎麽會不在?明明就是,宮玫的聲音!”

他為什麽不出現?為什麽?

“宮玫!你給我出來!你為什麽不出來?難道,你真的,有什麽目的嗎?”我魔怔了一樣地對著竹林和河邊吶喊。

“你磨蹭什麽?”那黑衣人咻地飛身過來,一來就是掐住我的脖子。

第一感覺,冰冷的手。

我眼露喜悅地看著黑衣人:“宮玫,你是宮玫對不對?”

“你!”他聲音突然變的很沈悶,接著快速轉頭,另一只手往河邊那頭一張:“破!”

轟的一聲過後,冰涼的河水從天而降,一下子,我就渾身濕透了。

“快點!我不是每回都可以幫你的!”他松開了我的脖子,那眸子裏含著絲絲愧疚和歉意。

“宮玫,你為什麽要打扮成這樣?”我疑惑地問。

更讓我疑惑的是,黑衣人在對我說話的同時,那段類似咒語的話還在不停地響著:“吾心所向,非魔非妖,至純而化,聚精會元,以爾怨念.......”

念這咒語的聲音明顯跟黑衣人的聲音很不一樣,黑衣人的聲音顯得稚嫩清爽一些,可是,只有宮玫才會掐我的脖子,宮玫的手也是冰冷的,也只有宮玫才會在想要我死的同時還露出一種不舍的眼神!

“快點!”黑衣人沈聲一說,他的身子就漸漸地沈入河水裏。

“宮玫,你怎麽?你等等!”看著黑衣人的身子忽然消失,我有些慌亂,但一會就能強制鎮定下來,雙手捧起怨氣珠,聽著那段話,覆讀起來:“吾心所向,非魔非妖,至純而化,聚精會元,以爾怨念.......”

這時,胸前的血玉綻放異樣的紅光。

“嘶!”

黑衣人被紅光一照,立即發出吃痛的沈悶聲。

“宮玫,不對,你怎麽會怕紅光?”我驚奇道。

手上的怨氣珠此刻被紅光一照,化作一團怨氣,很快就被吸進血玉裏頭,黑衣人也已經沈入了河水裏。

天際那頭,夕陽完全落下,最後一縷霞光伴隨著紅光一道泯滅,四周陷入靜寂的黑暗當中。

而我,感受到那貼著我皮膚的血玉變的愈發冰冷,我卻隨著這股子冷氣變得愈加精神,發酸的右肩仿佛被清涼的泉水流淌而過,將酸感一並沖著,胸口那處莫名地湧出一股力量,逐漸蔓延到腦子,眼睛,手,腳......

可,我的腦子只是想著,剛才的黑衣人,到底是不是宮玫?

102:黑衣人

102:黑衣人

不,黑衣人應該不是宮玫!如果真的是宮玫,他沒必要穿成那樣!而且聲音很明顯就不同!更何況,宮玫是不怕血玉的紅光!

心中了然,精神為之一振,感覺全身骨絡都是通暢的。

這時,我都明確地感受到烏木金鉤的能量波動。

“好強!”我禁不住地感嘆!

再次拿起烏木金鉤,跟剛才拿著它的感覺完全不一樣,剛才幾乎它就相當於一個死物,全是我在使著力氣,可這回它仿佛跟我的手融合在一起,它就是我的手,我的手就是我的武器。

不知是不是我的能力一提高,把烏木金鉤這只沈睡著的獅子給喚醒了,總之原本安靜的周遭變得動蕩起來。

寒風呼呼,水量不多的河面掀起了一道浪潮,緩緩蓋來,背後的竹林被風一吹,竹葉颯颯,竹竿格格,眼角餘光瞟見竹林裏漸漸顯出紅色的眼睛,越來越多。

正欲擡腳,才驚覺,自己的腳踝已經被一雙冰冷的手緊緊地抓住。

“該死!”我懊惱地罵道。

那雙手猛然用力地把我往河裏拖,我的身子一個不穩,就倒了下去。

黑衣人剛才說不定就是這樣被水鬼給拖進河裏去的!那這麽說來,還是我連累了人家!如今孤立無援的我,四面楚歌,難逃一死。

但我怎可這樣輕易就死去?我的命可是不由自己管的!

不管怎樣,竹林的幹屍,我只能暫時打賭它們不能走出竹林,至於前方的浪潮,那過來的速度也太慢,一時半會也過不來,那現在最先要解決的,就是這絆腳的鬼手!

我也不管會不會鉤住自己的腳,掄起烏木金鉤就往自己的雙腳甩了出去。

只見金鉤所劃之處顯出一道金光,像是電鋸切割鋼板所飛出的火花,緊接著拖力就消失了,我趕緊曲腿將那又白又腫的鬼手給扳開。

站起來後就有些猶豫了。

自己是陸地動物,在陸上的話,可能會有勝算,但是自己單打獨鬥,跟那群不死行屍相比,自己根本毫無勝算!假若我被浪潮覆蓋,被水鬼乘機拉進河裏,我這不谙水性的人還是會死,難道就沒有別的選擇嗎?

就在我這猶豫不決之時,手中的烏木金鉤發出嗡嗡的聲響,似乎在跟我對話。

我靜心下來,去感受烏木金鉤到底想要傳遞什麽訊息給我,可除了嗡嗡如蜜蜂直叫的聲音外,我一個字都聽不出來。

聽不懂不要緊,直接幹脆就讓它自己帶著我的手,手把手地教好了!

潛意識下,完全把自己的身體控制權和性命全盤托付給這初識的武器身上,烏木金鉤得到了我的響應,它拽起我的手,往浪潮那頭奔去。

看來,它選擇了河水這一邊。

自己的手稍微使上一點力量,將金鉤甩出,浪潮被我這攔腰一個橫掃,就跟一張幕布一樣,瞬間被撕破了一個口子。

口子張開成一個眼窩狀,有一旋轉的水柱快速從口子中間戳了過來。

烏木金鉤也跟著旋轉起來,前頭的兩個大金鉤忽然自動扳直,後頭的小金鉤的鉤子全部反轉,成直角狀的鉤子,前方兩根又長又尖的金棒快準地插入那水柱正中央,後頭的鉤子卡住了水柱的頭,然後烏木金鉤的旋轉方向與水柱的相反,沒多久就把水柱給制衡住了。

而我的手趁機往自己這頭一拉,有一個實體的東西被我從水柱裏頭拔了出來,緊接著浪潮潰敗,冰涼的水滴漫天灑落。

那實體之物一出來後,我迅速從白布袋內抽出一張青符:“天地有靈,束靈有令,起!”

咒語一生,青符霍然變的很長,如蛇一般纏繞住那實體的東西。

潮水退回,金鉤彈回在手。

心裏大大驚詫,剛才的動作如行雲流水般順暢,更是輕盈快捷,自己的能力比以前確實提高了不少。

那實體的東西被青符綁住,不能動彈,我走近瞧瞧,那東西渾身都被水草覆蓋著,裏面究竟藏著什麽,我也不知道,我也不想去知道,怕是什麽瘆人的屍體,倒不如不見。

我一手握著金鉤,一手抽出一張鎮妖符,貼在那東西的頂上,以此加固束縛。

“水鬼可是孫大頭?死於2003年七月暴風雨夜裏?”我啟口問道。

那東西被水草覆蓋,我看不出他的模樣,自然不曉得他的表情,只聽到他尖利的聲音:“是。”

“你須得老實回答我幾個問題,要是沒紕漏,明晚之前我便渡你下去輪回,怎樣?”

水鬼一般都會在水邊找替死鬼,所以要是這孫大頭當真把當年偷工減料的所有人都給殺光的話,那他早就可以下去輪回,即使怨氣再大,是鬼都會選擇下去輪回,因而在孫先生家裏的時候,我壓根就不相信那個年輕女人的話,她倒真的以為我年紀小就不懂事了。

“好!先生是哪個地方的人勒?”

“這個你就不必知道了,我就是一驅魔的,本想抓你,後念你是冤死,就想著讓你沈冤得雪。”

“多謝先生,俺能有今日都是一群利欲熏心的混蛋害滴!”

“孫大頭,可認識孫子汪?”

“認識,化成灰,俺都認識他!一個忘恩負義的小人!”

“你跟我如實說說當年的事,也許我可以將他繩之於法!”

“好!2003年七月,俺們公司接到了一個大單子,就是造這所橋!孫大頭那家夥是搞橋梁設計的,在設計圖紙上做了手腳,把橋的安全性能增大,材料就可以選擇稍微便宜的,他這是想著偷工減料,俺跟他是從小玩到的哥們,他跟俺說,那是老板要求他這麽做的,俺就勸他不要做這等喪盡天良的事,這橋一旦出事,會死很多人滴!”

“嗯,我看他是想在老板面前邀功,娶了老板的女兒,自己坐擁整個建築公司!”

“那烏龜王八蛋!他把老板的女兒給強了!搞大了人家的肚子,差點沒被老板給打死,他能做那事就是被老板給逼的!”

“什麽?”聽到截然不同的事實,我心底有絲絲的不安,焦急地快問:“那你究竟是怎麽死的?你為什麽要殺光所有參與這次偷工減料的人?為什麽你要磨著孫子汪?”

“俺是被孫子汪那小子給害死滴!俺知道他幹那事後,就想著讓他去自首,跟警察說他是被逼滴,他不肯,怕因為強奸罪而坐牢,俺當然不同意!這麽損德的事,俺是幹不出來滴!然後,那孫王八就把俺給灌醉勒,把俺裝進麻袋裏,扔到了這河裏,淹死勒!後來發現自己成了鬼,他們在施工的時候,俺就去嚇唬他們,不讓他們建橋,俺也想殺了那孫王八洩憤,可那孫王八精的很,聽說這橋鬧鬼,就叫人來鎮俺勒,今天要不是有人破壞了陣法,俺是出不去的勒,哪會殺人啊!自己都離不開河,咋去磨他那王八孫子呢!”

“你沒去磨他?你沒殺人,你怎麽會有那麽大的能力召喚出這麽多的水怪?竹林的幹屍是不是也是你幹的好事?孫大頭,你最好老實點,殺了人做了孽,我再怎麽幫你,也沒辦法讓你下去輪回的!”

雖然我早之前就肯定孫大頭根本不會像那年輕女人那樣殺人,但現在知道真相,還是有些犯糊塗,如果不是孫大頭磨孫子汪,那究竟是誰在磨他呢?他犯不著沒事找事幹,自編一個謊言來找我吧?如果孫大頭說的都是真的話,那鎮壓他的陣法又是誰給破壞的?

而且,為什麽那年輕女人要騙我?明明孫子汪把她強了!她難道不恨他嗎?

天啊!應該就是這樣!

恍悟過來的我也沒有繼續盤問孫大頭,而是暫時用一節竹筒將他鎖進裏頭去。

“先生,你這是幹啥子啊?你要問的,俺都告訴你啦!俺真的沒殺人啊!俺媽老告訴俺,大頭娃子,俺們行得正,坐得直勒,不能幹壞事勒!......”

“孫大頭,你放心,等我把事解決了,我就讓你下去輪回!”我說著就開始念起咒語。

孫大頭被我困在竹筒,倒也安分,我還是有點不放心,就在竹筒上貼上一張鎮妖符。

看了看那片幽深的竹林,從那裏過去是不行的了!我還以為水鬼才是要解決的關鍵,沒想到,自己一直都被蒙在鼓裏!這背後的人究竟是多麽迫切地想要我死?竹林幹屍,水怪,水鬼都夠我死幾遍了!

只是可惜了,連累了黑衣人,我連他是誰都不知道,他還幫了我那麽多次!如何回報啊?

“你怎麽還不走?”

“嗯?”我猛地擡頭。

黑衣人就這樣出現粼粼水面上。

“你沒死啊?”我不由得笑出聲來。

“為什麽還不走?”他再次發問,聲音中帶有些雀躍。

“現在就走,那個,我能問一下,你叫什麽名字嗎?”我眨眨眼睛。

“快走!”他丟下兩個字後,咻的一下就閃到我面前,拉著我的手,黑氣騰起。

一眨眼,我就到了孫子汪的家裏。

我再三確認,自己真的回到了孫子汪的家,便有些吃驚地問:“你怎麽知道我想倒回來這裏?”

“做你自己的事去。”他的話不帶一絲感情色彩。

他說完後,就站在我的後邊。

反正得知他是來幫我的,他不願意告知我他的身份,那我也不能勉強,畢竟人家能力比我大,我要是惹著人家了,分分鐘怎麽死都不知道。

轉念來觀察孫子汪的家,看鐘頭是晚上的九點,看來我在斷橋那裏還是費了不少時間。

我現在和黑衣人是在客廳裏,客廳還亮著燈,飯桌上是幹幹凈凈的,他們一家三口應該過了晚飯的時間了,但讓我感到奇怪的是,怎麽沒人在客廳?照理,晚飯過後,一家人不是躺在沙發上看電視嗎?

此刻,客廳根本沒人,我覺得不對勁,也許真的跟我心中所想的那樣!

給自己身上貼了一張隱身符後,想給黑衣人也貼上一張。

“不用!”他淡淡地拒絕。

我看了他一眼,也沒有堅決往他身上貼上,就快速地搜索每個房間。

“嘩啦!”

巨大的玻璃落地而碎的聲音忽然從書房裏傳來。

印象中,書房的書桌上確實有一個花瓶,插著鮮花。

我剛從一個房門退出,就碰見書房那頭的門被推開。

一臉嗜血模樣的孫子汪拖拉著那個年輕女人出來,此時,孫子汪的白色襯衫染上了鮮紅的血,還有幾個血手印,而那個年輕女人的脖子有明顯的手痕,腹中流出大量的鮮血,仔細一看,那腹中正插著一把水果刀,那年輕女人應該是氣絕了,因為她痛苦的臉上是閉著眼睛的。

“嗚嗚!媽媽!媽媽!”

我愕然地轉身,看到威威從另一個房間走了出來。

這麽小就目睹這樣血腥的場景,也許是天意吧!上一代所犯下的罪孽要後代來償還。

孫子汪也一臉木訥地站在原地,手上一松,那年輕女人的身體一下子就倒了下來。

“爸爸!”威威剛喊一聲,就被黑衣人給擄進房間去。

“威威!”孫子汪露出驚懼的表情,但是不敢上前。

他不會以為黑衣人是孫大頭吧?

接下來,孫子汪在原地站了許久,渾身顫抖,看樣子應該是快受不了了,就對著無人的屋子大喊:“孫大頭,你給我出來!求求你!你不要傷害威威!他還小!什麽都不知道啊!”

當然,我沒有出聲,本來我就是來看好戲的,只是不曾想到,這出戲還是悲情戲。

孫子汪喊了大半天,沒人回話,他害怕地站在原地,不敢後退也不敢前進。

這期間,黑衣人回來了,他沒說話,不過我知道他應該是把威威給哄得睡覺了。

我偷偷地給警局的張隊發了條短信,讓他們立刻前來。

這頭,孫子汪可能是覺得孫大頭不再出現了,就拖著那年輕女人的屍體,到威威的房間去,他小心翼翼地打開了一條門縫,我故意在門縫旁做了個鬼臉嚇他。

他被嚇得連屍體都顧不上處理,立馬跑去了自己的房間,我緊跟在他身後,他以為門關上了,就沒事了,其實我早就進來了。

孫子汪把房間的燈都給開了,我能看見他蒼白的臉上滲出了不少冷汗。

他的房間全貼滿了辟邪符,那些符紙都是從我們工作室買的,是他上回碰見鬼打墻的時候買的,看來他這癥狀是從那個時候就開始了,算算,都差不多將近一個多月了吧。

如果是我,每天都被自己內心的鬼折磨,也是會瘋的,那年輕女人怎麽就不知道瘋人會做出瘋事呢?

本來我回來孫家,一來看他們吵架,從中或許能得到什麽真相,二來想問那年輕女人一些事的,不料她現在已經死了,我自然沒什麽好問的,就是不知道問這個孫子汪會不會有什麽意外的結果。

我壓低自己的聲音,裝作幽幽鬼音,學著孫大頭的語調問道:“孫子汪,當日你用麻袋將俺扔進河裏,你這個忘恩負義的王八!”

“啊!大頭阿!我真的是被逼的!求求你放過我吧!求求你放過我兒子!他是無辜的!”孫子汪立馬就跪了,手裏攥著一疊辟邪符。

我壓住笑意,繼續問:“你還想找人來滅俺!”

“沒有的事!”孫子汪驚恐地瞪大眼睛。

“還說沒有,叫了一個丫頭片子!你以為這樣就可以壓住俺了嗎?”

“啊!你不是孫大頭!這不是真的!世界上根本就沒有鬼!都是那臭娘們給我吃藥!對對!都是假的!”那孫子汪忽然就抱著頭,大呼小叫起來。

果然跟我想的一樣!我就說一個女人被強了,怎麽可能還會這樣幸福和強奸犯一起生活?孫大頭根本就沒有磨孫子汪,孫子汪都是被自己老婆無意間騙吃了過多的精神科的藥物,一時得了臆想癥!那個年輕女人應該知道孫子汪幹的好事,就借機糊弄他是孫大頭找上門了!如果孫子汪沒找上我的話,估計過多幾天,應該就會被自家的老婆送去精神病院了吧!

不過我今天中午在他家說的一席話,這個年輕女人本就不應該闖進來,不然的話,她就不會被孫子汪發現,就不會有這樣的後果!

所以我最想知道的是,為什麽她那個時候要進來?她究竟要幹嘛?其實她不去謀害孫子汪的話,這日子過的也還可以,她最初的動機到底是什麽?

接著,我沒學著孫大頭的腔調,而是直接暴露自己的聲音:“孫先生!你竟敢謀害我!”

孫子汪頓時就錯愕了,一臉不知所措:“旋先生?不不,不是我!我也不知道是那臭娘們使壞!是她騙你去斷橋的!不是我害死你的!”

“我跟她無冤無仇,她為什麽要害我?”

“還不是你壞了她的事!不過旋先生,多虧你啊!要不然我就不知道原來是那臭娘們一直給我下藥啊!”

“你又怎麽知道她給你下藥的?我壞了她的什麽好事?你快說!不然我拉你下去!我一個人在水裏好寂寞啊!”我故意恐嚇他。

孫子汪立馬就慌了,他臉色極為痛苦和扭曲,爾後又一臉詭異地笑著:“不,你是假的!你是我幻想出來的!這一切都是假的!”

他此刻這模樣倒還真的挺像精神病人。

我怕他不信,走到梳妝臺前,將那鏡子前擺放的所有化妝品都扔到他身上去。

“啊!不要拉我下去!我說我說!”他左避右閃,唯唯諾諾地縮在床邊。

“快說!她為什麽要害我?你又是怎麽知道她下藥害你的?”我怒氣沖沖地問。

“我也不知道她為什麽要害你啊!我只知道,我岳父他們都沒死!就知道她在撒謊!每天晚上她都會給我端杯茶,我懷疑她在下藥害我,不然的話,你怎麽會把我嫖娼的事情給她強調呢?”

孫子汪果真是在嫖娼!看來每個大官都是一副德行!那這樣看來年輕女人之所以費盡周折就是因為這個男人嫖娼,想著讓他生不如死!可是現在,自己卻被自己作死了。

我不屑地問:“你是不知道呢?還是不敢說呢?”

“旋先生,我真的沒騙你!我真的不知道那臭娘們究竟對你做了什麽啊!”孫子汪說著還不忘給我嗑上幾個響頭。

看他這樣子,應該不像是在騙人,那現在線索就完全斷了!孫子汪的老婆為什麽要害我?就算是我破壞了她想要謀害他老公的事情,其實當初她不出面的話,不就沒事了嗎?還是她怕我真的問出什麽來?問題是她怕我問什麽?

腦子靈光一閃,我急忙地再問:“孫子汪,你現在當的是何官?誰給你推上去?如今那些偷工減料的人都幹嘛去了?尤其是,你岳父!”

孫子汪顫抖身子,沈默了一會,繼續用顫抖的聲音回我:“我當的是鐵路局的科長,因為我本身就會橋梁鐵路方面的設計,那臭娘們生下孩子後,我娶了她,就讓她去求她爸,給我買個官,現在那些人幹什麽,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大多數人都是在上流社會混著,至於我岳父,他是,是。”

“快點說!”我怒喝,還故意把梳妝臺給弄倒。

“他是如堂市的副市長,他也是用錢買的。”孫子汪戰戰栗栗地說。

這樣一來,那就是孫子汪的老婆怕我把她的父親和丈夫的事都給揭發了,所以才對我下狠手?難怪今天特意去如堂市看那原先的建築公司會是那個樣子,顯然在孫子汪找上我的時候,她也早就調查了我,知道我不是省油的燈,就做好周全的準備!只可惜,她對鬼怪的事情不熟悉,我一眼就洞穿了她的謊言。

這些人坐在上位,卻屍位素餐,不謀其政,不替百姓著想!還想著安然過日子?真是做夢!

隨後,我把孫子汪房間的燈給關上,讓他自己嚇自己,然後跟黑衣人坐在客廳沙發上等警察過來。

因為是我給張隊發短信,警察很快就上門了,發現了孫子汪老婆的屍體,就將孫子汪給帶走了,至於威威,張隊讓人把他帶到了托兒所。

這場鬧劇看似完了,實則並沒有,如果我不知道如堂市的副市長是什麽樣的人,這事完了,我自然就繼續下一個任務,但是我已經知道他是這種腐敗的官員!就不能置之不理!而且,我也不能放縱當年那些一道參與偷工減料的人繼續享受奢華無憂的生活!

我要把他們都給揪出來!

“你還不走?”黑衣人把我從孫子汪的家裏推了出來。

“你是哪個道上的鬼?不怕我抓你?”我穩住腳步,回頭看他。

剛才警察來了,沒看到我是由於我身上的隱身符,而他沒被註意到,那就只剩下一個原因了!

他隨意就把我帶到某個地方的特能跟宮玫類似,加之,在阿漁的酒莊的地下酒窖時,我醒來後,辟邪陣被破壞了,現在想來就是他給弄破的,這些地方串聯起來,不難猜出,他是一只鬼,而且我都不得不懷疑,他也許是宮玫!

聲音可以偽裝,怕紅光,裝一下不就可以了嗎?

我盯著他,步步趨近:“宮玫,你這些招數,會不會太爛了?”

“除了他,你就不能想到別人了嗎?”他微慍道。

這句話好耳熟,貌似之前在酒窖的時候,他也是跟我說過這句話。

“真不好玩,跟你開玩笑的,黑衣人,你為什麽要幫我啊?”我正色道。

他究竟是什麽身份,著實讓我好奇,我不會相信這天下有免費的午餐,即使是宮玫,他接近我,都帶著不可告人的目的,更何況是黑衣人呢?

“夜深危險,快點回去!”他再次躲避我的話題,穿墻就不見了。

我想繼續追問都沒辦法了,只好打道回府,哦!我都快忘記了,自己的衣服都是濕的,必須趕緊回去洗澡!

104:你們繼續

104:你們繼續

鑒於現在是淩晨時分,公交車已經停駛了,就使了個遁術,瞬間回到工作室,可能是距離遠,這腳一落,腦袋就昏沈的很,急切地想著躺下睡覺。

我輕手輕腳地開門,關門,上樓,回到自己的房間。

剛打開燈,眼前的一切讓我懷疑自己是不是走錯門了,但是看看房中的物品,都是我的,沒錯啊!

可是,這床怎麽會變成公主床的類型了?床被的樣式換成了暖暖的橙黃色,窗簾是米白色的,墻面還給我貼上了碎碎的粉色小花壁紙,憑空出現了一個書櫃,梳妝臺上放了一堆的沒拆包裝的護膚品.....

這是要鬧哪樣?

我打了個哈欠,困頓的很,就沒多管這些,先去洗個澡,睡個好覺。

翌日,樓下亂糟糟的吵鬧聲硬是把我從床上拉了起來。

下樓一看,是然然跟阿漁在吵著。

然然癟著小嘴:“阿漁哥哥,我也要跟著去!”

“絆手絆腳!留在這裏。”阿漁甩開然然的手,準備出門。

“哥哥!我不敢在家裏睡覺啊!你不可以不管我啊!”然然說著就梨花帶雨了。

我橫空插了一句:“誰動了我的房間?”

“旋沫,你回來了?”阿漁立即倒回來。

正在接待客人的筱筱轉頭看著我,對阿漁努了努嘴:“阿漁賠給你的。”

我看向阿漁,恰好撞到了然然的無比仇視的眼神,嘴角抽抽:“阿漁,其實弄臟的東西,洗洗就好了,不用全換的。”

“假惺惺!愛裝!”然然飛了一記白眼過來。

我立馬緘口。

不是我默認,而是我不想跟她說太多,要是把我自己的憤怒給激出來了,我也攔不住自己的手,倒不如學習一下藺相如對待廉頗的態度,罵不得,打不了,不如避著。

“旋沫,我妹妹被我寵慣了,你不要放在心上。”阿漁緊忙說了一下。

然然很不屑地補上一句:“阿漁哥哥,你都沒打過我!她竟然敢打我!你居然偏袒她!信不信我告訴老媽他們?”

一大清早就要跟小孩子打交道,著實讓我頭疼,可思及上回打了她一耳光,心裏還是有點過意不去,可我總該說什麽吧?算了,還是忽視吧,讓她這囂張跋扈的性子收斂一下。

我淡淡地問:“阿漁,你是要去做任務?”

“嗯,我只是臨時回來的,聽說你昨天去給上回那個孫先生看風水了,怎麽看得這麽晚?”阿漁嘴上說著,但也沒看出他有外出的傾向。

“嗯。”我想了想,還是把這件事化小吧,要是說嚴重了,怕阿漁會放心不下,惹得然然不高興,也不太好,於是淺笑地說:“跟孫太太聊開了,就忘記了時間。”

“嗯嗯,你出去任務註意點!”阿漁目光灼灼地看著我。

我幹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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